我，江澈，明面上的身份，是“天启公关”新来的实习生。端茶倒水，复印文件，替人背锅。
在总监秦瑶和她那关系户侄子高枫眼里，我就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，
是他们年底冲业绩的完美垫脚石。他们把一个必败的项目丢给我，等着看我笑话。
他们当众羞辱我，抢走我的功劳，试图把我赶出公司。他们以为这是职场的常态，
是新人必须经历的毒打。他们不知道。“天启公关”这个名字，是我上大学时，随手取的。
公司的每一分钱，都姓江。我回来，不是为了证明什么。我只是来做一次年度大扫除。
把所有披着人皮的垃圾，一个一个，亲手丢进该去的垃圾桶里。别跟我讲道理，也别求饶。
因为游戏开始的哨声，早就吹响了。而我，既是裁判，也是唯一的玩家。1“江澈，这个，
你拿去。”秦瑶把一个U盘丢在我的桌子上。声音不大，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见了。
U盘撞在木质桌面，发出清脆又刺耳的一声“嗒”。我抬起头，没伸手去拿。
她画着精致的妆，一身职业套裙，下巴抬得很高。眼神里全是施舍。
“这是‘无限未来’那个项目，客户要求很急，明天就要看到初版方案。
”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细微的倒吸冷气的声音。‘无限未来’，公司里一块著名的烫手山芋。
一个濒临破产的游戏公司，想靠一场公关活动起死回生。预算少得可怜，要求却高得离谱。
谁接谁死。之前已经有三个项目组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，卷铺盖走人了。现在，
这个项目落到了我这个实习生头上。“秦总监，”我开口，语气很平，“这个项目，
我记得是高枫在负责。”高枫，秦瑶的亲侄子，跟我同一天进公司。我是实习生，
他是项目专员。他坐在不远处，听到我提他的名字，椅子一转，对着我笑。那笑容，
像动物园里刚学会假笑的猴子。“哎呀，江澈，我手上项目太多了，实在忙不过来。
”“秦总监说你能力强，想给你个机会锻炼锻炼。”“年轻人，多干点活儿是福气嘛。
”办公室里有人发出压抑的笑声。福气。这福气给你，你要不要啊？秦瑶没理会我们的对话，
她只是看着我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。“怎么，有问题？”她的语气开始不耐烦。
“公司请你来，不是让你挑活儿干的。能做就做，不能做就滚。”“滚”字说得很轻。
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，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二楚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有同情，
有幸灾乐祸，更多的是看戏。我看着秦瑶。她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。一个眼神，
一句话，就能决定一个实习生的去留。她觉得，我下一秒就要么乖乖拿起U盘，
要么就得收拾东西滚蛋。我没动。我只是掏出手机，看了一眼时间。下午四点半。
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。“好。”我只说了一个字。然后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，
慢悠悠地拿起那个U盘。没有卑躬屈膝，也没有愤怒。就像拿起一支笔，一张纸那么自然。
秦瑶的眉毛挑了一下，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。高枫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。在他看来，
我这是怂了，认命了。我把U盘插进电脑。弹出的文件夹里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Wd文档，
叫《无限未来项目需求》。点开。里面只有客户提的几句天马行空的要求。除此之外，
什么都没有。市场分析，没有。竞品调研，没有。前期沟通记录，通通没有。
这就是一摊烂泥。我关掉文档。然后打开公司的内部通讯软件，
给一个叫“老陈”的人发了条消息。“查一下‘无限未来’这家公司，
把他们老板的私人电话和所有黑料，十分钟内发给我。”老陈秒回：“收到，小江总。
”我把手机锁屏，放回口袋。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，起身，去茶水间接了杯水。办公室里，
高枫正和几个同事小声说着什么。“……让他做，
看他能做出个什么花来……”“明天交不出来，正好让他滚蛋……”他们的眼神飘过来，
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。我喝了口水。温的。挺好。我的人生信条很简单。别人敬我一尺，
我敬别人一丈。别人想让我死，那我就得让他先体验一下，什么叫生不如死。秦瑶，高枫。
你们的倒计时，从那个“滚”字出口的时候，就开始了。2十分钟不到。手机震了一下。
是老陈发来的加密文件。我点开。‘无限未来’老板周鹏的手机号，家庭住址，婚姻状况。
以及他挪用公司公款，在外面养小三，甚至涉嫌堵伯的所有证据链。照片，转账记录，
一应俱全。天启公关的情报部门，从不让人失望。我又看了眼时间，五点整。
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。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周鹏的电话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
对面传来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，还夹杂着麻将牌的碰撞声。“谁啊？有事快说，
老子正忙着呢！”“周总，你好。”我的声音不大。“我是天启公关的，
负责‘无限未来’这个项目。”“天启公关？”周鹏的声音透着轻蔑，“哦，
就是那个收钱办不了事的公司？怎么，又换人了？我告诉你们，方案不行，
钱一分也别想拿到！”“周总误会了。”我笑了笑，“我打电话来，不是跟您谈方案的。
”“我是来通知您，天启公关单方面终止与贵公司的合作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麻将声也停了。几秒后，周鹏的咆哮声传来。“你说什么？终止合作？你他妈一个臭打工的，
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？把你们总监叫过来！”“我们总监现在没空。”我说。“而且，
她也做不了这个主。”“你……”周鹏气得好像要从电话里钻出来。
我没给他继续骂人的机会，不紧不慢地开口。“周总，您上个月十八号，
在澳门葡京酒店输了三百万，对吗？”“您挪用的是公司账上，用来给员工发工资的钱。
”“另外，您在城西金茂府16栋A座，给一个叫‘菲菲’的女士买了一套房子，
她肚子里的小孩，好像不是您的。”电话那头，死一样的寂静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。
我继续说。“这些东西，如果明天早上出现在贵公司所有员工，以及您太太的手机里。
”“您猜，您的‘无限未来’，还有没有未来？”周鹏的呼吸声重新出现了，变得非常粗重，
像一头濒死的野兽。“你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在发抖。“很简单。
”我语气轻松得像在问他晚饭吃了没。“第一，现在，立刻，把合作尾款一百万，
打到天启公关的账户上。”“第二，明天早上九点，您亲自带队，到我们公司，
给我们总监秦瑶和项目专员高枫，当面道歉。”“就说，是您这边的问题，
导致项目无法推进，您对他们的工作态度非常满意，是你们不配。”“第三，从今以后，
别再让我听到‘无限未来’这四个字。”“你这是敲诈！”周鹏的声音尖锐起来。“不，
周总。”我纠正他。“我这是在教您怎么做人。”“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。过时，后果自负。
”说完，我直接挂了电话。我把手机丢在桌上。抬头。高枫正抱着手臂站在我工位旁边，
一脸看好戏的表情。“哟，江大才子，这么快就给客户打电话了？”“怎么样，被骂了吧？
我跟你说，那孙子可难伺候了。”我没理他。我打开电脑上的Wd文档，开始敲字。
文档的标题是：《关于劝退实习生江澈的申请报告》内容很简单。“本人高枫，
正式向公司申请，劝退实习生江澈。理由如下：该实习生工作能力低下，态度消极，
无法胜任‘无限未来’项目。其存在，严重影响了团队士气。”我一边敲，一边念了出来。
高枫的脸，从得意，到错愕，再到涨红。“你……你他ia妈写什么呢！
”他想来抢我的鼠标。我手一抬，躲开了。“别急啊。”我看着他，笑了。
“这不还没写完吗？”我把光标移到最后，敲下几个字：“申请人：高枫。
”“批准人：秦瑶。”然后，我点了打印。打印机嗡嗡作响。
一份热乎乎的“劝退申请”出炉了。我拿起报告，走到秦瑶的办公室门口。门没关。
我敲了敲。秦瑶抬起头，看到我手里的东西，皱起了眉。“什么事？”“秦总监。
”我把申请报告递到她面前。“这是高枫让我交给您的。他说，要么我今天把这个签了，
自己滚蛋。要么，他就让您签了，让我滚蛋。”办公室里，所有人都傻了。
高枫更是目瞪口呆，指着我，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！”我没看他。我只是盯着秦瑶。
把一个必死无疑的项目甩给我，想让我背锅滚蛋。现在，我把皮球踢回去了。签，还是不签？
秦瑶，这个垃圾，你今天是丢，还是不丢？3秦瑶的脸，青一阵白一阵。
她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那份“劝退申请”。上面的黑字，像一个个巴掌，无声地抽在她的脸上。
高枫已经冲了过来，一把抢过那张纸。“秦总监，你别听他胡说！这是他自己伪造的！
他这是污蔑！”他急得快哭了，把那张纸撕得粉碎。“我没有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！
”办公室里鸦雀无声。所有人都看着这场闹剧。一个实习生，正面硬刚关系户和女总监。
这是他们进公司以来，见过最劲爆的场面。我没说话。我就站在那里，抱着手臂，
一脸平静地看着秦瑶。事情是我做的，话是我说的，字是我打的。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，
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。我就是要看看，你秦瑶，是打算保你这个蠢货侄子，
还是打算保住自己总监的脸面。撕了？没关系。我电脑里还有电子版。我可以无限打印。
秦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。她胸口剧烈起伏，显然气得不轻。但她终究是总监，
脑子比高枫好用一点。她知道，现在发火，就等于承认了她和高枫合伙欺负实习生。传出去，
她的名声就全完了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行挤出一个微笑。那个笑容，比哭还难看。“江澈，
你这是干什么。”“高枫跟你开个玩笑，你怎么还当真了呢？”她开始和稀泥。“都是同事，
别搞得这么僵。”“开玩笑？”我反问。“把一个死项目甩给我，让我通宵加班，
明天交不出来就让我滚蛋。这也是开玩笑？”“秦总监的玩笑，可真特别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
但每个字都像钉子，钉进秦瑶的耳朵里。她的脸彻底挂不住了。
高枫还在旁边叫唤：“你别胡说！谁让你通宵了！是你自己能力不行！”“行了，你闭嘴！
”秦瑶终于忍不住，冲着高枫吼了一句。高枫被吼得一愣，委屈地闭上了嘴。秦瑶转回头，
看着我，语气软了下来。“江澈，这件事，是我们考虑不周。”“‘无限未来’这个项目，
情况确实比较复杂。这样，你不用管了，我来处理。”她这是想把事情压下去。
“你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行。”想就这么算了？门都没有。我今天要是就这么算了，
明天他们就能想出一百种更恶心的方法来整我。对付这种人，要么不出手，一出手，
就要打到他们痛，打到他们怕。“秦总监。”我往前走了一步。“您是总监，说话要算话。
”“刚才您亲口说的，做不了，就滚。”“现在，我觉得我做不了这个项目。”“所以，
我是不是该滚了？”我把问题，又抛给了她。办公室里的空气，几乎凝固了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这是在逼宫。赤裸裸的逼宫。秦瑶的指甲，
深深地陷进了办公桌的木头里。她看着我，眼神里有愤怒，有屈辱，还有一丝……恐惧。
她可能从来没遇到过我这样的实习生。像一根撬棍，又硬又冷，不按常理出牌，
直接把她精心布置的棋盘撬得稀巴烂。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。她的手机响了。
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立刻接了起来。“喂，
王总……”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。秦瑶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惨白。“什么？
周总……要来道歉？”“还要……把尾款结清？”“不不不，王总，这不可能，
这绝对不可能！那个项目明明……”她的话说不下去了。因为她的目光，越过手机，
落在了我的脸上。我正看着她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那个笑容，让她如坠冰窟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从头到尾，她，高枫，甚至那个客户周鹏，都只是我的棋子。而我，
早就布好了局，等着他们一个个往里跳。电话挂断了。秦瑶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。
办公室里，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。我没管他们。我走到高枫面前。
他被刚才的变故吓傻了，还愣在原地。我伸出手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兄弟。”我说。
“以后甩锅之前，记得先打听清楚，锅里装的是什么。”“有些锅，你背不起。
”“会死人的。”说完，我回到自己的工位。坐下，打开电脑，开始浏览新闻。
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，跟我没有半点关系。我知道。这只是个开始。
秦瑶不会善罢甘休。但没关系。我喜欢看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。让子弹，再飞一会儿。
4第二天早上九点。‘无限未来’的老板周鹏，准时出现在了公司门口。西装革履，
头发梳得油光锃亮。但他脸色蜡黄，眼窝深陷，像是被人抽走了半条命。
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，一人提着一个硕大的果篮。他一进门，就直奔秦瑶的办公室。
那动静，搞得整个部门的人都出来围观。办公室的门没关。我们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。
“秦总监，实在是对不起！”周鹏的声音，充满了谄媚和惶恐。“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，
对您的工作造成了困扰！”“项目的事，是我们公司内部出了问题，
跟您和您的团队一点关系都没有！”“您和高枫先生，都是业内精英，能力出众，
是我们不配合作！真的，是我们不配！”那姿态，低到了尘埃里。
跟昨天电话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土皇帝，判若两人。秦瑶坐在办公桌后面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她的表情很精彩。震惊，困惑，还有无法掩饰的惊恐。她完全搞不懂，一夜之间，
到底发生了什么。高枫也傻了。他站在旁边，看着周鹏一口一个“高先生”，
叫得他浑身发毛。这场面，实在太滑稽了。办公室外，所有同事都在窃窃私语。
“这什么情况？周扒皮转性了？”“昨天不还说要告我们吗？”“你看秦总监和高枫的脸，
绿得跟菜叶子似的。”我的工位，离总监办公室不远。我能清楚地看到秦瑶的侧脸。
她紧紧攥着拳头，目光不停地在周鹏和门外的人群中扫视。最后，她的视线，
落在了我的身上。那眼神，像淬了毒的刀子。我回了她一个微笑。无声地告诉她：别急，
好戏还在后头。周鹏的道歉大会，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。最后，他把尾款一百万的转账凭证，
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秦瑶的桌上。“秦总监，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，请您务必收下！”“以后，
我们公司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！”说完，他带着助理，逃也似的离开了。他走后，
办公室里炸开了锅。所有人都围到了高枫身边。“枫哥，牛啊！
这么难搞的客户都被你搞定了！”“就是，快跟我们分享分享经验！”马屁声，此起彼伏。
高枫被捧得有些飘飘然，脸上的惊慌也变成了得意。他清了清嗓子，开始胡吹海侃。“咳咳，
没什么，主要还是靠真诚。”“我跟周总，彻夜长谈，动之以情，
晓之以理……”他说得眉飞色舞，好像自己真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商业奇才。
秦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。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，但眼神依旧冰冷。她拍了拍手，
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“好了，都安静一下。”“十分钟后，会议室开会，所有人，
包括实习生，都必须参加。”她特意加重了“实习生”三个字，眼睛一直盯着我。我知道，
鸿门宴来了。周鹏的事情，让她感觉到了失控。她必须要把场子找回来。
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，重新确立她的权威。十分钟后，会议室。长条形的会议桌，坐满了人。
秦瑶坐在主位，高枫坐在她旁边。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。秦瑶一开口，就火药味十足。
“今天开这个会，主要是说两件事。”“第一，‘无限未来’的项目，完美收官。
高枫作为项目负责人，居功至伟，公司决定，给予他三万元的现金奖励，并提前转正。
”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。高枫挺直了腰板，脸上写满了“少年得志”。
秦瑶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定格在我身上。“第二件事。”她的声音，冷得像冰。
“关于实习生江澈的管理问题。”“一个好的团队，需要的是服从和纪律。而不是目无尊长，
自作主张的个人英雄主义。”“有些人，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，就不把公司的规矩放在眼里。
昨天，甚至伪造文件，公然顶撞上司，威胁同事！”“这种行为，性质极其恶劣！
严重破坏了团队的团结！”她的话，越说越重。整个会议室的气压，低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。“所以，我决定。”秦瑶站了起来，
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“从今天起，江澈的所有工作，都必须直接向我汇报。
”“他提交的任何文件，没有我的签字，一律作废。”“另外，取消他这个月的实习补助。
”“以儆效尤！”她宣布完“判决”，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。这是在架空我。
是想让我在这里，干着最累的活，却拿不到一分钱，最后自己受不了，主动滚蛋。够狠。
高枫也笑了，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全是嘲讽和快意。在他看来，我已经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。
会议室里，没人敢说话。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反应。看我是会暴怒，还是会求饶。我没说话。
我只是拿起桌上的手机，放在耳边。然后，用不大，但足以让全会议室听到地声音，
开口：“喂，陈叔吗？”“麻烦你帮我接一下人力资源部的张总。”“对，
就是那个快要被辞退的张总。”“告诉他，我现在给他一个机会。”“五分钟之内，
带上公司的法务，来三号会议室。”“就说，
这里有人涉嫌职场霸凌、滥用职权、以及财务侵占。”“今天这个会。”“不开完，
谁也别想走。”5我的话音刚落。整个会议室，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，一动不动。他们脸上的表情，从看戏，变成了惊愕，
最后是难以置信。秦瑶脸上的胜利微笑，僵住了。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江澈，你…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？”她的声音，有些发颤。高枫也懵了。“你疯了吧？
你给谁打电话？还法务？你以为你是谁啊？”我没理他们。我放下手机，
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。然后看着秦瑶，一字一句地开口。“秦总监，
你刚才说我顶撞上司，威胁同事。证据呢？”“你说我伪造文件，文件在哪里？
不是被你那宝贝侄子给撕了吗？”“你说我不服从管理，请问，是哪一条管理规定，
允许你把一个必败的项目甩给实习生，并以此为由逼他辞职？”我的问题，
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。每问一句，秦瑶的脸色就白一分。“还有。”我的目光转向高枫。
“‘无限未来’的项目，你是负责人。项目款一百万，公司奖励三万。”“我想请问，
从头到尾，你为这个项目，写过一个字，打过一个电话吗？”“你这三万块钱，
拿得不烫手吗？”高枫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脸涨成了猪肝色。“我……我那是……”“哦，
对了，秦总监。”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又把目光转回秦瑶身上。
“您上个季度报销的费用里，有一笔五万块的‘客户招待费’，发票开的是一家珠宝店。
”“据我所知，我们公司，好像没有哪个客户，是需要用珠宝来招待的吧？”“这笔钱，
是不是跟你脖子上这条新的钻石项链，有点关系？”“轰”的一声。会议室里彻底炸了锅。
如果说之前还是职场矛盾，现在，已经上升到了刑事案件的级别。财务侵占，
这可是要坐牢的。秦瑶的身体，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她指着我，嘴唇哆哆嗦嗦，
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就在这时。会议室的门，被“砰”的一声推开了。
人力资源部的张总，带着两个穿着西装、表情严肃的法务，走了进来。
张总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，平时在公司里，是出了名的和事佬，谁也不得罪。但今天，
他脸上的表情，前所未有的凝重。他身后，还跟着两个保安。“张总？您怎么来了？
”有人小声问。张总没理他。他径直走到我面前，对我微微点了点头。然后，他转向秦瑶，
声音洪亮。“秦瑶，高枫。”“公司接到实名举报，怀疑你们二人，
在工作中存在严重违规行为。”“包括但不限于，欺压实习生，恶意甩锅，
以及冒领项目奖金。”“另外，秦瑶总监，你的个人财务报销，也存在重大疑点。”“现在，
请你们二位，立刻交出工牌和电脑，跟我们去一趟调查室。”“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，
你们的所有职务，暂时冻结。”张总的话，像一道道惊雷，劈在每个人的头顶。
秦瑶的腿一软，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。高枫更是吓得“噗通”一声，跪在了地上。“张总！
我冤枉啊！都是他！都是江澈陷害我！”他指着我，涕泗横流。张总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他对身后的保安使了个眼色。两个保安走上前，一左一右，架住了高枫。“带走。”“不！
放开我！姑妈！救我！姑妈！”高枫还在拼命挣扎，像一条离了水的鱼。
秦瑶看着自己的侄子被拖走，又看了看我。她的眼神里，不再是愤怒，
而是彻骨的恐惧和绝望。她终于意识到，她招惹的，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。
而是一个能随时决定她生死的，魔鬼。“江澈……”她开口，声音嘶哑。
“我错了……你放过我这一次……”她开始求饶。我站起身。走到她面前，俯下身，
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。“我给过你机会了。”“是你自己，非要把脸凑上来，让我打。
”“现在，晚了。”说完，我直起身，对张总说：“张总，麻烦你了。
”张总连忙点头哈腰：“不麻烦，不麻烦，江先生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
”那一声“江先生”，让会议室里所有幸存的同事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他们看着我的眼神，
彻底变了。从看怪物，变成了看神明。我没再看秦瑶一眼，径直走出了会议室。外面的阳光，
正好。我知道，公司里的垃圾，今天，只扫了一半。还有另一半，藏得更深。不过，没关系。
我有的是时间，陪他们慢慢玩。6秦瑶和高枫被带走后，公司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。每个人都在疯狂猜测我的身份。有的说我是董事长的私生子，
有的说我是总部派下来微服私访的大佬。说什么的都有。他们看我的眼神，
充满了敬畏和讨好。以前让我端茶倒水的同事，现在抢着帮我接水。
以前对我爱答不理的前台，现在见了我，笑得比花还灿烂。我照常上下班，对这些变化，
视而不见。我知道，秦瑶只是一个小角色。她之所以敢这么嚣张，是因为她背后有人。
那个人，才是真正的大鱼。天启公关华东区的总经理，王志斌。王志斌，四十多岁，
是公司的元老。也是我父亲当年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。公司上市后，给了他不少股份。
这些年，他把华东区经营得像他自己的独立王国。安插亲信，排除异己。秦瑶，
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。动了秦瑶，就等于动了王志斌的奶酪。他不可能没反应。
我在等他出招。果然，第三天下午。王志斌的秘书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