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太子在围场放出暗箭时,轮椅上的靖安王突然暴起接住我。
他伪装三年的腿伤因我而破功。
深夜书房我主动撕开重生秘密,却见他展开一幅画
画中我穿寿衣倒在雪地,正是前世死状。
原来我逆天改命是为躲他,他却夜夜梦我整整十载。”
鎏金的宫灯照得整座大殿亮如白昼。
司礼监的内侍展开明黄卷轴,尖细的嗓音穿透丝竹之声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……”
我垂着头,听着那熟悉的字句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就是今天。
就是这道圣旨,将我和整个姜家送上了绝路。
“……兹闻大元帅姜奉之嫡女姜知意,端庄淑睿,温良恭俭……着即册封为太子妃,择吉日与太子赫连城完婚。钦此。”
前一世,我听到这里,整个人都因巨大的狂喜而颤抖。
我爱了赫连城十年。
我以为这是我十年痴恋,终得圆满。
却不知,这是他和我姜家,万劫不复的开始。
“臣女,不接旨。”
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。
不高。
却瞬间打破了满殿的喜庆祥和。
音乐停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,带着惊愕、不解、还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
我的父亲,大元帅姜奉,手里的酒杯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。
主位上的太子赫连城,脸上完美的温润笑容,僵住了。
内侍捧着圣旨,手悬在半空,像被人扼住了喉咙。
我无视了所有目光,提着裙摆,一步步走下自己的席位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上一世的尸骨上,稳得可怕。
我没有走向高台上的皇帝。
也没有看太子一眼。
我径直走到了大殿最不起眼的角落。
那里坐着一个人。
靖安王,萧无烬。
皇帝最小的弟弟,当今圣上的亲叔叔。
他腿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毛毯,坐在一张黑漆木的轮椅上,仿佛与殿内的喧嚣和光华格格不入。
他正低头,用一根银签慢条斯理地拨着手边的炭火,火星明明灭灭,映得他半张脸晦暗不明。
似乎殿内发生的一切,都与他无关。
在满朝文武死一般的寂静中,我对着轮椅上的男人,缓缓跪了下去。
这个动作,比我刚才的拒婚,更像一个惊雷。
我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的后背烧穿。
我听到了赫连城那边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。
我却只是看着萧无烬。
他终于停下了动作,抬起了头。
那是一张怎样清俊又冷漠的脸。
长眉入鬓,凤眼狭长,鼻梁高挺得像山脊。只是那双眼睛,黑沉沉的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没有一丝波澜,也没有一丝温度。
他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死物。
我迎着他的目光,挺直了脊背,再次开口。
声音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陛下,臣女心有所属,此生非靖安王不嫁。”
我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。
“陛下,东宫的凤冠再重,也重不过靖安王府的一块砖。臣女,选那块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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